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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好朋友分享了刚学到的知识——安全套不仅仅可以避孕,更重要的是能预防很多性传播疾病,并且还送给了她一盒我在活动中获得的安全套。”

我小时候听到性与生殖健康的信息,多半来自家长,同时伴随着几条负面的社会新闻,比如未成年少女怀孕和人工流产之类的。我现在还记得隔壁中学因为怀孕而“出名”的女孩,当时几乎身边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我无法想象她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即使到今天,我依然担心这个女孩子以后该怎么办。她还是个孩子,应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启蒙时刻

2007年上高中的时候,有一天生物老师叶林老师胸前别了一个自己做的红丝带来上课,告诉我们这一天是世界艾滋病日,大家都很惊讶——原来我们可以这么自然地谈论艾滋病。我一直记得当时叶林老师介绍”红丝带”时热情洋溢的动作和神情,让我突然意识到原来艾滋病不再只是课本里那张满幅都是触角的图,更不是人们应该避讳的话题。


2022年12月9日,张清芳(中)与中国计划生育协会的同事们在午休时间碰面,交流日常工作。
©联合国人口基金驻华代表处/梁思

后来我上了大学成为了校红十字会的一员,不论是我和志愿者在艾滋病日将红丝带挂满校园时,还是当我将同学们的祝福卡片送给艾滋病患者时,亦或是我漂洋过海参加世界艾滋病大会时,叶林老师胸前的红丝带总时不时在记忆中闪耀,激励着我不断前行。

 

同伴教育

当然,除了艾滋病以外,还有许多其他的性和生殖健康问题同样值得年轻人关注。2011年,大三的我通过红会了解并加入了中国青年网络[1],十二年以来,我有不少和全国各地同龄人交流的机会。很明显能感觉到中国年轻人的性和生殖方面的知识一直在更新和增长。

比如,现在很少年轻朋友会问我“拥抱会不会感染艾滋病”这样的问题,因为他们早就了解了艾滋病的三大传播途径,取而代之的是大家生活中遇到的更加具体的问题。比如避孕失败怎么办?男生也会得乳腺结节吗?卫生棉条如何使用等等。另外还有很大比例的问题是关于亲密关系方面的,比如一直没有谈恋爱正常吗?和男朋友异地恋总闹情绪怎么办等等。


张清芳(左一)与好友们周末户外聚会、遛狗。
©联合国人口基金驻华代表处/梁思

年轻人对这方面的知识是好奇且有需要的。我记得大学有一回参加完同伴教育的培训,我的好朋友就拉着我害羞地问东问西,我特别开心地跟她分享了那场培训中学到的知识:安全套的作用不仅是避孕,更重要的是能预防很多性传播疾病。之后我还把在活动中获得的安全套送给了她,她妈妈知道后对她说:“你应该早一点跟清芳成为好朋友,她说的这些知识都很有用,我觉得这样你自己会发展得更好。”

现在偶尔想起小学隔壁学校怀孕的女孩,我会想如果她当时能有机会了解到更多这方面的知识,或许她会更懂得保护自己,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自我成长

我现在的生活大致分成了两大块儿:周一到周五,我是从事水务工作的张清芳,每天朝九晚五,在办公室写各种各样的材料;周末,我是中国青年网络的核心小组成员,负责组织的日常运营,忙着和小伙伴们研发新的项目,希望更多年轻人能获得公开的、正确的性与生殖健康信息。只有正确了解自己的身体,消除对性的担心和误解,才能更好地选择和计划自己的未来。


张清芳(左一)与好友们聚餐、分享近况。
©联合国人口基金驻华代表处/梁思

通过日复一日的学习和了解,我自身也在不断成长。其实我从前是一个特别内向的小姑娘,害怕和陌生人讲话,聊几句就脸红,内向到父母都有些担心的程度。但通过这个组织我认识了很多人,并在与越来越多的人沟通交流后,我可以更加自然地聊起性与生殖健康的话题,大方地与陌生的年轻人分享我了解的知识。我感觉真正的自己被一点点释放了,越来越自信,也越来越喜欢表达和沟通。这种自信甚至促进了我和男朋友的关系,遇到问题的时候,我们基本上都不会动气,而是会尽量冷静下来聊一聊。我们曾经做过一件挺有趣的小事:面对面说各自的缺点和优点,以及如何改进等。我觉得这样的方式帮助我们更好地了解自己和对方。

不过,也有小伙伴会为我担心,“你这个工作的话题总是那么敏感,尺度那么大,会不会遭受不少质疑和为难?”仔细回想一下,我感觉自己还挺幸运的,这么多年来得到的支持和赞扬远远多过质疑,我的父母、朋友和同事都十分理解并支持我的工作,我想这也给了我更多的力量,支持我继续走下去。

“更重要的是,我知道我在做一件对的事,于我如此,对每一个年轻人亦是如此。”

 

【1】中国青年网络:一个在中国计划生育协会倡导和组织下、联合国人口基金支持下,于2004年6月成立的全国性青年志愿者组织。该组织致力于为10-24岁的年轻人开展性与生殖健康同伴教育并倡导性与生殖健康及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