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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困难和挑战某种程度上反而激发了我的斗志。我告诉自己即便是有再多各种不实的攻击和诋毁,我也不能因此而趴下。”

我从1988年开始从事性教育研究工作。那一年,我在北师大生物系上硕士研究生,选了性教育这个题目作为论文方向。当时我的导师挺担心的,他害怕我的年纪和未婚的经历会影响我的研究。而当初的我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正步入一个充满挑战的研究领域,只是单纯觉得应该有人去研究它,关注它。所以现在回忆起来,我是在一个比较平静的学术环境当中,进入了这个大家眼中比较边缘的研究领域。

这一研究起来就是30多年。现在我作为北师大儿童性教育课题组负责人,除了日常的课程研发和培训,也学习着年轻人在各个新媒体平台上,发布视频和文章,做免费的儿童性教育知识分享等。这两年,我在B站平台发布了一百多个视频,基本上平均每周上传一个;另外,我还和团队共同撰写了两百多条与性教育相关的百度词条,希望大家在搜索“儿童性教育”相关内容的时候能得到更多专业的解答。大家都说我的精力好像用不完似的,退休后的工作量不减反增。我却十分乐在其中,当我看到自己所做的工作对越来越多的孩子和家庭产生了正面的影响,我感到非常幸福,很有动力。


刘文利教授在为粉丝录制B站视频。©联合国人口基金驻华代表处/梁思

“许多人不了解这本教材的正面作用。”

有不少家长给我留言或私信,问起《珍爱生命》这本教材,大家关心它是否能再次公开发售?哪里能买到?遗憾的是,这套耗费了我和团队10年心血编写的小学阶段性教育材料,暂时没有重新推出的计划。即便家长仍然需要它——盗版的书本在某些平台上卖出了上千元的价格。这让我很是感慨。

当初因为部分家长质疑书本中部分与生殖相关的插图“尺度过大”,以及丁克内容是鼓励孩子不婚不育等,在网上掀起一轮又一轮大规模的讨论,导致这套读本最终在2019年的初春暂停发售。


刘文利教授与《珍爱生命》教材。©联合国人口基金驻华代表处/梁思

我感慨的是,许多人并不知道这本教材的正面作用。曾经有个男孩在我们的性教育课上认识了身体的隐私部位,停止了裸露生殖器官的坏习惯;有个女孩在学习“结婚离婚”课题后,释怀了离异家庭的仇恨,拨通了妈妈的电话主动表达爱意;更有一群孩子因为完整接受小学六年72课时性教育而比同龄人更平稳地过渡到青春期,拥有对他人更包容、更平等的态度,更好的人际交往关系和更受欢迎的初中时光。

“越难越要继续做。”

让大家看到故事的另一面并不容易。长期以来,性教育在我们的社会里没有得到重视,很多人不但意识不到性教育的重要性,甚至将性教育曲解成“性交”的教育。但这种困难和挑战某种程度上反而激发了我的斗志。我告诉自己即便是有再多各种不实的攻击和诋毁,我也不能因此而趴下。


刘文利教授对着镜子整理,做视频拍摄前的准备。©联合国人口基金驻华代表处/梁思

我想我必须要发出更多声音,让大众明白我在做的儿童性教育究竟是什么。这样的想法也逐渐改变着从前那个安静做学术的我,成为了现在这个在社交平台“抛头露脸”的儿童性教育专家。

我常说我和我的团队每走一步都像“破冰”,都在试图打破大众对性教育的刻板印象,加深他们对全面性教育的理解。但我的终极梦想是成为中国儿童性教育的开拓者,一方面我认为中国在性教育领域还有很多空间去拓展;另一方面我相信儿童青少年的健康发展也的确离不开性教育的支持。我认为这个领域的研究非常有意义,值得我用一生的精力来做。